项目越多，离科学越远

经年忙碌，琐事无数，于片刻闲暇中思考行为的意义，逐渐形成一个关于科研的悲观看法：项目越多，离科学越远。

长久以来，这个想法萦绕于脑海，每当我完成一件项目所需要的有严格上交时间限制的管理文件，这种感觉就会加强。

生存，对于科学院绝大多数课题组来说，都不是一件轻松之事，为了生存，课题组必需承担尽量多的项目，而人手永远不够，为了完成项目，我们要使出浑身解数。来自财政的项目，其管理则极尽繁琐，但只限于形式主义，只要你交了各种汇报材料，基本上无人看，也无人真正关心项目进展，管理人员只要求有那几张纸即可。这种管理对于认真负责的人来说，是极大负担，因为我们不会忽悠和敷衍了事，因此干得很累。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大多数工作都很认真，我想这种感觉应该具有共性。

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。除了基金的目的是科学认识以外，多数项目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技术进步，这种目的或者来自于国家和社会的实际需求，或者仅仅是官员的政绩需求。因此，做项目主要培养一个人或者课题组的综合实施能力，而不是科学认识水平。比如，一个设备研制项目，主要考虑设计、易用性、易维护性、测量精确性等问题，具体可能每一个部件的选择都要花费很多精力，但这些精力均与科学无关。至于大项目，关注的往往是规模、显示度和经济效益，离科学更远，比如航天技术，为什么不叫航天科学呢？

对于科学院这种只能靠竞争性经费生存的机构，在现有的课题组机制下，项目越多，项目越大，科学就离科研人员越远，也就离科学院越远，这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，再过十年，也许改叫技术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