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ool
当时亲戚朋友都问我为什么要去美国做博士后, 我说美国是超级大国呀,我这个领域的大牛多数都集中在美国高校和国家实验室。是骡子是马就要拉到美国骝骝。你不是自我感觉不错吗?那就到美国来证明一下自己,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成色,多少斤两。这当然是主要原因之一,如果还有一个原因的话就是我喜欢看美国大片,对美国的白宫和五角大楼有一种特殊的神秘感。也许是机缘巧合我做博士后的大学恰好在华盛顿DC.
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,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老婆和我大包小裹地登上了去美国的班机。一路兴奋睡不着觉,真睡不着,因为一个美国梦等着我们。飞机飞了足有十二三个小时,平安到达洛杉矶机场,然后从这里转机去华盛顿。一下飞机我俩就蒙了。好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(香港国际机场去过n次),但到这里完全找不到北。这个机场大不说,机场里全是外国人(全是中国人就见鬼了)。尤其是里面的地勤人员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些又高又胖的黑女人,腰比水缸还粗,脸怎么洗也洗不净(老婆的原话)。可英语说得那叫一个地道,(让我一下想起总理记者答辩那个翻译好像叫朱彤,我们当时学英语很迷她),字正腔圆,掷地有声,我一句没听懂。因为美式英语太快了,儿话音太重了,我只能捕捉到几个单词。最后连蒙带猜搞清了转机的手续。在飞往华盛顿的飞机上老婆和我已经又渴又饿,之前的豪情壮志全无。这时空中小姐(大妈)送来了饮料,美式三明治。我看了看老婆,吃吧,这就不错了,别跟中国航班比。我们要了不少可乐,面包,是真饿了。可那个空中大妈一直站在我边上不走,直直地看着我,我一下子想起了《人猿星球》,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。什么意思?不是免费的呀?40多刀啊,老婆彻底无语。
到了华盛顿后,有薄厚老板的学生接我们,心里舒服了很多,住的地方还不错。没过几天我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。在美国薄厚期间给我影响最大的是两位教授。其中年轻的一位是一名华人教授,绝对是青年才俊。年纪不大就已经是正教授,系主任,美国总统青年科学家奖得主。美国总统青年科学家奖可不是闹着玩的,那绝对是青年学者中的“人中吕布,马中赤兔”。他最大的特点是非常聪明。 说起聪明,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。我的理解对于科研人员来说就是能灵活运用“联想思维”,“发散思维”,“逆向思维”再加上雄厚的知识结构。他就是这样的一位教授。经过无数次的讨论问题,我跟他学到了很多这些“思考方式”的习惯。当然Every coin has two sides,人的思维太发散了,也容易出问题。据说我的这位教授家里本来有两辆车,他一辆,老婆一辆。那段时间老婆带孩子回国一年。本来他家的两辆车就停在门口。不知什么年检手续问题,他老婆的车被有关部门拖走了大半年,他天天上下班回家竟然没发现!最后还是交通局打电话问他的车想卖多少钱,他才如梦方醒。彼时老婆看着我,你日后是不是也会这样。我说大科学家都这样, 我还没进入状态,咱们还没有车。
对我影响很大的另一位教授可是我们领域泰斗级别的大牛。土力学中一个经典本构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。在美期间我audit 了他所有的研究生课程。真的,听他的课有一种走进历史(岩土科技史)的感觉。他有一种本事能把非常复杂的理论用很简单的方式讲清楚,举重若轻。比起我在香港上的那些土力学的课,客观地讲高出一个层次。此处毫无贬低母校的意思,这是事实。其实香港高校的授课水平(尤其实验员的水平)要比国内一流高校高一个档次,这也是事实。这只是我一孔之见,请勿拍砖。期间,我曾经跟大牛请教,如何做好teaching? 他的回答是,要想做好teaching 最重要的是,你真正对你所讲的内容非常明白,明白到就像你自己发明的一样。这样你就一定会把你的学生教懂。后来他举了一个例子,是用有限元分析边坡稳定性。他说不要轻易相信商业软件。商业软件固然重要,但要知道其详细原理,否则就是个黑匣子,单纯做一些输入输出工作没有意义。接下来他随手现场写出详细的程序,流程,如何实现。整个过程一气呵成。那时我突然觉得美国不虚此行,虽然还没时间去看五角大楼。。。。。。
关于在美国如何做研究,如何写论文的感受容我日后慢慢道来。